第七十二章赫尔玛(2/2)
赫尔玛看到有人赶过来搀扶,努力地睁开疲惫的双眼,看到搀扶自己的是自家亲戚,那颗心就放下了大半,不过,此时那遍布全身的疼痛已经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,因此,两眼一翻,昏死了过去。
人在昏迷状态下,格外的沉重,以至于那名鞑子一个人无法继续搀扶这赫尔玛前行,只得无奈的选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将赫尔玛放下,自己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。
不多一会,大营之中窜出了一群人,乌压压的一片,个个顶盔挂甲的,一看就知道身份很高。
看到了如此多的将领同时间赶了出来,那名鞑子彻底地放下了心,与此同时,他开始查探起来赫尔玛的身体状况,虽然他并不懂医术,可是,经过一番查探,也没发觉什么严重至极的伤势,顿时放下了心。
众将领们赶到了赫尔玛的身躯前,开始俯身查探起来,还有的一见人围得水泄不通,插不进去,转而询问守门的鞑子具体情况,自然是一无所获。
赫尔玛此时已经昏迷不醒了,众人自然无法得到具体的消息,在用尽了手段,始终无法唤醒赫尔玛之后,只得无奈的放弃,一起将他抬入大营,安置在一个帐篷之中,喊过来随军医师,然后
退出帐篷等待起来,不过,一个个抓耳挠腮的坐立不安。
医师急匆匆的赶了过来,伸出手指按在赫尔玛的手腕上,凝息静气,开始试着赫尔玛的脉搏。
如此一段时间以后,他放下了手指,上前翻了翻赫尔玛的眼皮,仔细的查探一番,站起了身子,收拾好医药箱子,踱步走出了帐篷。
正在焦急等待的众人看到医师出来,嗖的一下,就围了过来,里三层外三层的,密不透风。
那个医师看到了众人的焦虑,赶紧的说道:“大家不要惊慌,赫尔玛没有什么大碍,只是疲劳过度,昏睡过去,等到他回复一下就可以将他叫醒,嗯,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了。”
听到了医师的说法,大家虽然依旧着急,可是,也没有什么办法,只得继续等待。
那个医师看到大家逐渐的散去,赶紧的走了。
就在大家焦急等待之中,半个时辰转眼而过。
有心急的不待时间完全的到来,急匆匆的蹿进帐篷,使出浑身的劲,摇晃着赫尔玛,就差点把他当做武器,在半空中挥舞了。
在这种暴力叫床下,赫尔玛恢复了意识。
虽然疼痛尚没有完全的消散,可是,已经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了。
知道时刻紧急,他赶紧的挣脱那名鞑子的手掌,唯恐自己战场之上捡到了一条性命,却死在了自家人的叫床方法之下。
赫尔玛站了起来,勉强的稳住身子,冲着围上来的一众将领说道:“大帅呢,我要见大帅,有要紧事汇报。”
众人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,,自然不肯轻易的放他离去,七嘴八舌的询问着。
眼见不抖落出点干货来就无法顺利的见到大帅,因此,赫尔玛捡重要的说了一下,“我们这次出去遭到了连续伏击,石虎大人已经连同整个大军灰飞烟灭了,仅仅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。”
这个干货一抖漏出來,顿时,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,嘴巴张得大大的,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。
“你,你,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?这种事开不得玩笑!”
“千真万确,快让我去见大帅!”
这一下,一众鞑子才如梦方醒,被迫接受了这一个响雷般的信息,不敢继续耽搁,赶紧的引领着赫尔玛前去相见杜度。
此时,杜度久久的等不到消息,那张脸顿时的黑了下来,如同锅底一般。
就在他将要彻底的爆发之时,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传了过来。
这下,杜度知道报讯的来了,脸色好看了许多,他稳了一稳身子,正颜威坐,摆出了一副大帅的架子等待着。
首先走进来的就是赫尔玛,此时,他已经彻底地回复了清醒,赶在众人前边,大步流星的赶往中军大帐。
一进入大帐,就看到杜度正襟危坐在椅子上,面部表情严肃,但又透出几分焦虑。
扑通一下,赫尔玛跪倒在地,一颗头紧紧地贴近地面,“启禀大帅,小的给您丢脸了,整个大军就剩我一个人逃了回来!请大帅惩处!”
犹如九天之上一个闷雷轰顶,杜度被这个消息给震得懵懵的,一时间不敢置信。
良久,杜度似乎有些接受了现实,急迫的问道:“赫尔玛,你在说些什么?快给我详细的到来!”
赫尔玛开始详细的描述起这一次的遭遇。
听完之后,杜度犹自有些不敢置信,不过,他喝令赫尔玛抬起头来,然后目光紧紧地盯着赫尔玛,但见那双眼睛里边有着愧疚,有着羞涩,有着无数种情绪交加,唯一没有就是欺瞒后的惧意。
这一下,杜度才真正的相信了。
顿时,杜度猛地一拍大椅,只听啪的一声,椅子的扶手被硬生生的拍断,扶手掉在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,打破了大帐内的寂静。
“啊呀呀,气煞我也,都是废物,一群废物!”
杜度站起身来,围绕着大帐一通乱转,还不时的喝骂着。
所有的鞑子都跪倒在地,低下了头,不敢正视暴怒中的杜度。
杜度转了几圈,身子停下,面色阴沉的说道:“传令,全军集合,将那些胆大包天的匪徒统统给我消灭!”
“诺!”
这一下,鞑子们也许是同仇敌忾,声音甚是响亮。
杜度阴郁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四周,恶狠狠地传下了命令。
虽然不是自己遭受到了如此的损失,可是,鞑子想要都瞧不起大明的军队,骤然之下整支大军竟然尽数覆灭,在接受不来哦这个事实的情况下,同仇敌忾,一个个激起了心中的凶性,誓要用敌人的人头来洗刷这个耻辱,一时间气焰高涨。
大军因为一直在整装待发的状态中,因此,大军的集合并没有损耗太多的时间。
杜度并没有惩罚赫尔玛,虽然整支大军仅有他一个人逃了回来,可是,就凭着那遍布全身的伤口就可以知道,赫尔玛并没有临阵脱逃,他是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搏杀才能够突围而出,而且,就凭着他能够从敌人的围攻之下逃脱出来,就可见他的武勇。
再加上,目前仅有这他一个人知道对手的相貌,因此,杜度不仅赦免了他,而且温言安慰之后,再让他做大军的开路先锋,前去寻找敌人的下落。
大军已经集合完毕。
杜度在一众将领
的簇拥之下赶到了校场之上,他满脸铁青,眼中一片阴郁。
不过,在他看到了下边自己的军队,兵强马壮,士气高涨,心里不由得多出了一些底气。
对手虽然狡猾,可是,自己有着如此的强军在手,又有何惧呢。
不管那些敌人是躲是藏,可是,终究会落下蛛丝马迹,自己一定能够捉到他们的狐狸尾巴,尽数歼灭,一雪此耻。
同时他还想着,哪怕这一次不能够抓住那些狡猾的家伙,那么自己就将这一片大山里的土匪尽数歼灭,来给自己的士兵陪葬。
正当杜度准备了一下,开口就要下令之时,突然,远处数骑旋风般的跑来。
杜度按耐住了,暂时的没有下达命令,而是注视着那赶过来的数骑。
骑兵速度很快,明显的不体恤马力。
眨眼之间就赶到了校场所在。
这些人是自己人。
不用询问就可以知道,那脑袋后随风飘扬的金钱辫子,就是一个明显的标志,再加上一身的服装,已经是明确无疑。
杜度有些纳闷?来人是谁呢?
他不记得自己的军队还有人在外的?
来人赶到了大军之前,用力勒住了马缰绳,战马前蹄高高的扬起,然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,发出沉重的声音。
所有的骑兵稳稳地停在了大军之前,由此可见这些人的骑术是多么的精湛。
来人统统翻身下马,为首的顶盔挂甲,迈步向杜度赶来。
杜度一看,原来是岳托的贴身侍卫,阿林保。
他不是随时随刻不离岳托的身边的吗?来这里干什么?
一时间,杜度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杜度的侍卫虽然也认识阿林保,可是,在没有杜度的允许下,也不敢轻易的放他过来,顿时,数个人挡住了阿林保的前边。
杜度摆了摆手,轻声说道,“让他过来。”
这下,拦路的众侍卫才放开了一条通道,不过,每个人依旧紧握腰袢的武器,时刻戒备着。
阿林保赶到了杜度的身前,跪倒在地,眼角的泪水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,抽泣着说道:“杜度将军,贝勒爷他,他身染重疾,眼见是不行了,急召将军您回去主持大局,呜呜……”
杜度也是一阵懵逼,岳托病了?不行了?
神马情况!
杜度着急的的问道:“贝勒爷怎么了?”
阿林保闻听此言,哭的更加的伤心了,“将军,贝勒爷他快不行了,您赶快回去吧,兴许还能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……呜呜”
岳托能攻善战、头脑清醒、卓有才干,顾全大局,待手下恩威并重,深得军心。杜度自打从军以来,多为岳托的副手,两人交情非同一般,眼下,听到了如此的噩耗,杜度也沉不住气了,他恶狠狠地冲着远处那连绵的大山看了一眼,心说,这一次便宜你们了,下会入关的话,我们再算总账。
孰轻孰重,杜度分的很清楚,不论大的方面,比如说是跟岳托的交情,还有大军的稳定等等,单论自己内心的那一点私念,这可是掌控大军的最佳时机啊,只要这一次做的漂亮一点,那么,下一次自己就不会再是副手了,自己将会掌控一军,做真正的大帅。
想到这里,杜度改变了原先那脱口欲出的命令,改为大军立即返回济南府。
这一下又是一阵忙乱。
传下军令之后,杜度上前搀扶起了阿林保。
阿林保也出身名门,在军中掌控着一支侍卫军,自己想要安抚全军,顺利地掌控,还需要他的帮助,因此,杜度开始温言劝慰起了阿林保。
经过了一番情深意茂的劝解,阿林保总算是恢复了平静,开始与杜度详谈起来。
此时,自己的手下,一个甲喇额真富英雄走了过来,“骑兵大帅,大军拔营已经准备完毕,只是,那些捕获的南蛮子如何处理?”
杜度想起了捕获的那些奴隶,原本是准备下一次在运回济南的,可是,眼下出了这一档子事,行军甚急,那有空带着这些累赘。
那双布满阴霾的眼睛凶光一闪,幽幽的说着:“全部杀了吧,先讨些利息。”
富英雄先是一怔,被那话语之中的杀气震慑了一下,不过,他很快就反应过来,“扎!”
领命下去。
召集了一部分人,赶往关押着那些奴隶的地方。
奴隶吗,自然不会住在什么好的地方,鞑子们只是在马圈之旁随便的搭了一个草棚,就将这些捕获而来的奴隶关了进去。
原本里边人数挤得满满的,可是,昨天石虎已经全部起出押运着走了,目前的这些,不过是昨天以来零丁的收获,人数并不是很多,满打满算不过七百来人,这个地域已经被祸害的差不多了,再也寻找不到多余的人了。
富英雄率领着一部分人将这些奴隶驱赶出来,一路来到了一处空场子。
他凶狠的看向这些奴隶,恶狠狠的说道:“都杀了!”
说完,他拔出刀领头就上去了,他的手下不敢怠慢,紧随着自家头头冲了过去。
奴隶们已经麻木了,哪怕是鞑子挥舞着钢刀要取自己的性命,可是却没有一个反抗的,只是麻木的等到死亡。
这一下,鞑子都没有了兴趣,草草了事后就追赶大部队去了,身后只留下尸首遍地,血流成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