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二章 上门讨肉（2/2）

一个外村来的，愿意跟她搭话，是给她脸，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。

“瞧把她嘚瑟的，用鼻孔看人，不知道的以为她家多厉害，一把年纪远走他乡，怕不是跟男人私奔出来的吧，为老不尊！”

张氏为人蛮横厉害，嘴又能编排人，大伙都知道她弟跟程四娘的龃龉，牵连旁人倒也没必要，不再搭话，专心嗅着空气中的肉香味，等着回去多吃两口晚食。

“娘，饿，我要吃肉。”张氏的儿子扑到她腿上，闹着要吃肉。

张氏没好气道：“吃个屁，你看我像肉吗？”

石头才六岁，正是饿死鬼投胎的年纪，被隔壁的肉香折磨了几日，肚子里清汤寡水的稀粥红薯早不顶用，此刻不顾上母亲平日里的凶悍，往地上一躺，来回翻滚打闹：

“吃肉！石头要吃肉，不给我卤肉，不起来！”

众人笑着看热闹，还有拱火的：“石头，想吃卤肉，让你娘去买啊。”

买个屁，卤素菜都买不起，更别说肉了。

又有人添了一句：“石头，你家不也有小猪仔。”

小猪仔是范木匠月余前买回来留着养大了卖钱的，平时吃得一点不比人差，张氏看得跟眼珠子一眼，恨恨瞪了眼说话的人。

张氏扭着还在吵闹的儿子耳朵往家里扯，石头疼得哇哇直哭，嘴里还是喊着肉肉。

她突然灵机一动，松开石头，笑着对他道：“想吃肉啊，谁手上有肉你找谁要去。”

石头哭声一停，他也不是傻子，谁会无缘无故给他肉吃：“要……要是不给呢。”

张氏笑容更大了：“不给你就哭啊，跟刚才一样……抱着她的腿哭。”

邻居听愣了，人不要脸天下无敌。

石头小孩子一个，跑到程四娘面前要肉吃，程家是给还是不给，不给被人说小气，小辈哭上门连口吃的都没有，给了心里堵得慌，日后大伙儿有样学样，家里孩子都来讨要，生意还做不做了。

关键前段时日因为张三一事，张氏没少在程家门前指桑骂槐，程家不给肉再合理不过，到时又给张氏找到骂人的机会了。

石头脸一抹，蹭地从地上站起来往牛车跑，张氏站在斜坡上，等着看戏，撸起袖子做好准备儿子要不到肉，就骂到程家父母面前。

大伙儿远远的看见忙碌的程家姑娘弯腰听石头说话，然后不知回了他一句什么，离得太远听不清，只知道石头回来时手上拿着跟鸭翅在啃，另一只手里还有块婴儿拳头大的卤肉，吃得满嘴油光水滑。

“娘，我要到了，卤肉真好吃，我天天都要吃。”

张氏蓄势待发的气焰一下子萎了，真、真给啊……

还不是给素的，是实打实的荤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