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“朋友送锦”（2/2）

孙雨心想事成，这一趟既给空间补充了能量，还认识了个厚道的少年，绢绫买卖也有点门路的样子。在牛车上就乐的合不住嘴。总结了一下经验，昨晚确实太过冒险了，雇佣轿子，差点被那伙计抬到不知什么地方去。后来又冒失地提出去人家那里过夜的要求。幸亏碰上个好心人，不然这轻佻的举动，在这个时代恐怕会惹来流言蜚语，甚至吃官司也不为怪。自己以后还是要谨慎小心。

转念又想，怕什么，大不了躲到空间里面去，看谁找得到我！哈哈！这会儿却忘了昨天空间还不能随意进出的景象了。

到了锦绫院，孙雨整理好装束，装作从高姨妈家回来的样子。进去寝所，那三个女孩还在梳洗打扮，见到孙雨，叽叽喳喳好一通问候。等孙雨梳洗一番，四人结伴，去伙房吃饭去了。

孙雨这里满心欢喜，贾宪那里却忙的不可开交。因为答应了要帮忙打听收绢绫之事。当天上午，先去打听了陈家绸缎铺的位置。等散学后，他专门去铺子处观察。只见铺子门面五间，屋宇雄壮，装饰豪华，宾客们络绎不绝，柜台上琳琅满目，几个伙计各行其事，也没有欺诈顾客的地方。看了良久，心中暗暗称赞：陈家买卖做的这样大，果然有些原因。转身回到学舍，到自己屋里取了孙雨送的重锦和抄好的《九章算术》册页，直奔二楼角上吴先生屋里。

“明是，你来了，快坐快坐。”

吴先生五十来岁，面容清瘦，颌下三缕长髯。看见学生过来，显出很是高兴的模样，招呼落座。

贾宪紧走几步，先恭谨行礼。落座之后，寒暄几句。吴先生便问道：“你突然来寻我，可有什么事情？”

“学生已将古本《九章算术》抄录完成，并插图全部描慕下来随章附注，集合为上下两本书册。只是尚未封面装订，特来禀告。”贾宪双手捧着册页，恭恭敬敬的交给吴先生。他上楼之时已经组织好要说的话，打好了腹稿。

“已经成书了？好，矜矜业业，此汝之谓也！呵呵，”吴先生喜不自禁，翻看册页，“辛苦你了。实在是我不擅长描图，才将此事托付给你。”

“不过些许小事，学生怎敢当先生谬赞。”贾宪忙起身，“书册封面，学生想用上好的锦来装订。先生以为如何？

吴先生用手摸着长髯，沉吟道：“锦自然好，只是书坊里的锦价贵些。”在这个年代，锦价比绢价贵十几倍。吴先生财力拮据，自然有些犹豫不决。

“先生不必担心，学生有一好友，是机户人家，她家中储存有好些丝绸。昨日她听说先生装订书册的事情，特意送来一块锦过来。先生请看。”说着将锦送上。

吴先生很是诧异。这个弟子内向少言，几乎没听过有什么朋友。今天突然冒出这么大方的朋友来，真是奇怪。其实以前在乡学，贾宪也有一二谈得来的友人，只是现在寄人篱下，平时又以学业为重，哪有时间交际应酬。一来二去，在吴先生眼中成了个乖僻之人。

贾宪对陈家的长辈不太熟悉，但吴先生在陈家也有几年了，不知能不能帮上忙。当然他也知道吴先生孤高自许，直言相求的话，多半不会同意这种事情，于是先用“朋友送锦”试探一下老师的想法。